Voice News Vol.228 4/12/2019 | Page 26

杏林傳奇
《匹馬闖江湖》 連載（四）
升U嘆無力 隻身漂遠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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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仲偉
我與同學交往，他們炫耀如何輕而易舉 我找到了幫浙江省銀行行長的兩女兒補習。 給面子她們父親，才勉强讓她們升班，誰知
地進入香港大學讀書和沒有經濟壓力，實令 行長應酬多，行長太太整天忙於打麻將，無 現在竟然考到好成績。行長決定加我人工，
我心往神馳，他們讀書成績與我不相上下， 暇理會女兒的教育。大女兒讀四年班，小女 起初一百元教兩女兒，每星期教三次，每次
大家都是人，但他們有能力進入香港大學讀 兒讀三年班，本已無心向學，又沒有人監管 兩小時，現在他加給我二百元，兼職的薪
書，而我只能做月薪二百六的低級公務員， 督促。我心知這兩女孩非常懶惰，就用另類 水，差不多等於我一個月公務員的薪酬。就
我怎樣才能出人頭地？論智慧和毅力我沒有 方法引起她們學習興趣，教她們數學時，就 這樣，我做了一年，儲了一些積蓄，但仍不
比不上他們。看來，我只能到外國碰運氣， 以「今天拿十元邀請小朋友睇電影，然後又 夠入學的費用，我記得有個同學，他知道我
因爲在香港我無法靠半工讀來支付大學學 要坐的士，共用多少錢，找贖多少錢？」諸 錢不夠，願意借錢給我。
費，薪水與學費相差太遠了。探知在北美很 如此類，將數學應用於智力遊戯中，讓她們 我這位同學姓雷，父親在九龍巴士公
多留學生都是半工讀的，自給自足；我又打 好快掌握加減乘除及乘數表，又用另一種方 司做經理，他家裏好大，全屋白地毯，到訪
聽到加拿大溫尼辟大學，這間是唯一的大學 法教導她們如何聽歌學英文，絕不會沉悶， 要脫鞋，記憶中當時他慷慨地借給我一千多
肯收取十一班畢業生升讀大學一年班，其他 也減少讀書的時間，所以她們見到我好開 元，但仍遠遠不夠，舅父又資助我一些，湊
大學只收十二班畢業生。 心，視我爲哥哥，其實她們的天資不差，循 起來只能購買單程船票，如果在外國讀書時
學校找到了，開始籌措學費和交通住宿 循善誘之下，成績優異科科A，行長非常開 找不到工作，交不起學費，我便無錢買船票
開支，同時要找多幾份兼職工作，幸運地讓 心。原來她們以前年年都考試不合格，校長 返香港。此時我想：讀書不成，如果我沒有
錢買回程船票，當地政府也會把我遞解返原
居地。所以拍拍胸膛便決定去加拿大，希望
最難的只是第一步，其後柳暗花明，但也遇
到很多被人恥笑和羞辱的事情，過程波折心
酸。
記得我爸爸的一位好朋友，她丈夫去
世時，爸爸為她辦妥喪事，稱得上最好的朋
友。她知道我到外國讀書竟然當面對我說：
「聽説你想出國讀大學，你知道你自己是甚
麽身份？別人說讀大學，你也不自量，你付
得起學費嗎？」當時我氣得臉都脹紅了，但
口中只回答：我盡力而爲吧，是否讀成書，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强求。旁邊的
人也對爸爸說：這樣的家境，出國讀大學，
你知道費用多大？你的兒子簡直妄想。我聽
遠洋巨輪總統號，是當年數一數二的巨無霸，我屈縮於艙底貼近水平線的機房捱了十八天
酷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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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聲
Vol.228  |  二〇一九年四月十二日
到別人的恥笑，全不理會，結果買了一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