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stone Magazine | Page 26

特别报道

随着第一学期的推进，我和同学们都经历了这样的变化：我们

中心；看看我自己早期教书的方法——学生确实说了很多，但

对月亮的观察变得更加细致了，我们的问题也变得更复杂、更

是我一直在确保他们能往“正确”的方向展开讨论。而人往往

严谨。而当我们对月亮的了解渐渐深入，我们对自己学习方式

也是依照自己的方式进行教学，所以在埃克赛特，以讨论为基

的领悟也渐渐深化。

础的课堂究竟应如何展开，人们依旧有不同的意见。但当我加
入这所学校时，其英语学科组正在做的事情似乎正是我在教学

到了第二学期，有一天晚上，我带着一个关于“月亮绕着地球

方面的期待。

运转的同时发生自转”的问题进了教室。艾莉诺让我走到教室
前介绍了自己的问题。我在白板上画了几幅图，一边想一边说。 哈克尼斯圆桌（Harkness table）是来参观学校的人首先注意
她和整个班的同学一起仔细地听着；我能感受到他们全神贯注

到的东西，它对课堂基调与管理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过分。

的样子。这种被人倾听的真实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然后，

学生和老师都平等地坐在圆桌周围。这圆桌本身就在不断提醒

我的思路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此时，艾莉诺问我：“你用

我们，课堂上大家应齐心协力，而圆桌光滑的表面也把我们每

这只手电筒和这只橙子来解释，会容易些吗？”很快，我变成

个人联结起来；我们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脸，参与到共同探索之

了太阳，一位同学变成了地球，还有一位同学一手转着橙子，

中。圆桌的形状似乎在鼓励和促进合作。我与他们平视，不俯

一边绕着“地球”转。我用自己的理解控制自己身体的活动，

视他们，也不远离他们。我和他们面对面，倾听着他们讲话。

而我也能够感受到正慢慢接近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试着不做任何事情，不打扰学生们对彼此以及探索过程的关
注。我甚至不站起来写白板（但有时他们会用到白板）。来参

这过程花了一些时间。对我来说，时间只像过去了几分钟，但

观课堂的人可能会觉得我什么都没做（有时候确实也会有这种

其实一定过去了更久，因为当时艾莉诺发现我正处在接近真相

印象）。然而表象并不代表什么。

的边缘，她也知道我会逐渐了解学习需要一系列的“飞行和栖
息”2，于是她拍拍我的肩膀，问我是不是要先把这个想法放

我和学生会平等地围桌而坐，但我们的职责却不尽相同。我的

一下。

职责是为学生们提供一个适于调动他们积极性的挑战，并将他
们推向自己的“认识临界”3。在英语课上，这就意味着，比

我回到了课桌前，在昏暗的教室后面，抽出了笔记本，开始涂

如布置阅读作业，阅读的作品不仅适合他们的年龄，同时也将

涂画画，继续思索着问题。